第(1/3)页 提丰感觉自己的肺叶,正在经历一场缓慢不可逆转的坏死。 每一口呼吸,都像是吞下了一把混合着强酸和碎玻璃的滚烫煤渣。 那简陋的用废弃滤芯拼凑而成的呼吸面罩,发出破风箱般凄厉的嘶鸣,每一次震动都在摩擦着他溃烂的脸颊皮肤。 但他没有停下。 痛楚让他清醒,痛楚让他感到愉悦,那是活着的证明,是反抗的燃料。 他像一只在泥潭中挣扎的蛆虫,趴在一具还在抽搐、散发着恶臭的缝合尸怪背上。 手中的长柄镰刀——那原本是用来收割毒麦的农具,现在却深深地嵌进了怪物的脊椎骨缝里。 带有剧毒的黑色污血喷了他一脸,顺着面罩的缝隙流进嘴里,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铜锈味和腐烂味。 周围是令人窒息的黄绿色浓雾。 那不是普通的水雾,那是巴巴鲁斯的大气层,是异形领主们倾倒下来的炼金废料和死灵毒气。 能见度不足五米,在这片死亡的迷雾中,只有模糊的黑影在晃动,那是更多的尸傀在靠近。 但在提丰的视野中,唯有那个高瘦的身影是清晰的。 像是一座在风暴中屹立不倒的灯塔,又像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死神。 那是莫塔里安。 他们的领袖,他们的救主,他们的噩梦。 “嘶——!!!” 一声凄厉的尖啸撕裂了迷雾,像是无数只老鼠在啃噬骨头,又像是生锈的金属在相互摩擦。 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异形领主——“苍白之王”纳克拉,正挥舞着它那把散发着瘟疫灵光的骨质法杖。 绿色的巫火在杖头跳动,试图编织一道致命的死灵法术,将眼前这些卑微的“肉猪”重新变成听话的尸体。 “你的灵魂……归我了……肉猪……” 纳克拉的声音尖锐刺耳,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,仿佛是从沼泽深处冒出的气泡。 但莫塔里安没有给它施法的机会。 他动了。 他没有像那些鲁莽的狂战士一样咆哮冲锋,也没有像刺客一样潜行。他只是迈步,步伐沉稳、缓慢而坚定。 就像是一个在大雨中漫步的农夫,走向那成熟的麦田,准备收割。 他不在乎毒气,不在乎巫术,不在乎死亡。 他手中的巨镰“寂静”(SilenCe),是一把用异形领主的装甲板粗糙打磨而成的凶器,长达两米,刃口上沾满了黑色的污血和锈迹,散发着比周围环境更冰冷的寒意。 呼—— 那是风声。 也是死亡的呼吸声。 纳克拉释放出的绿色毒火,如同一条毒蛇般扑向莫塔里安。 但在接触到他那件破旧、沾满泥浆的灰色斗篷的瞬间,就像是被某种更可怕的剧毒中和了一样,发出“滋滋”的熄灭声,化作缕缕无害的青烟。 莫塔里安那张苍白如纸、没有任何血色、甚至透着一丝病态灰败的脸上,戴着那个标志性的简陋黄铜呼吸器。 每一次呼吸,都伴随着沉重如同蒸汽机活塞运动般的轰鸣。 呼——哧—— 那是他对这个毒气世界的嘲弄,是对异形领主权威的蔑视。 他走进了毒火。 毫发无伤。 他举起了镰刀。 “你的毒,太淡了。” 莫塔里安的声音低沉、沙哑,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回响,不带一丝情感,只有对劣质品的嫌弃。 噗嗤!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,没有多余的动作。 那把巨大的镰刀横扫而过,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惯性,切开了空气,切开了毒雾,切开了现实。 纳克拉引以为傲的灵能护盾,在这一击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层湿透的窗户纸。 镰刀切开了护盾,切开了它那肿胀、腐烂的法袍,切开了它那满是脓包和增生组织的躯体。 异形领主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,就被拦腰斩断。 两截残尸啪嗒一声掉在泥泞里,黑色的防腐液和内脏喷涌而出,瞬间腐蚀了周围的地面,冒出阵阵白烟和滋滋声。 第(1/3)页